我的家鄉(xiāng)有一種硬殼的小果，味道也算不上美味，但卻是那個年代特有的零食。如今，在別的干果、果籽等被商業(yè)包裝，常常成為網(wǎng)紅爆款，被青年一代吹捧追逐的時候，它似乎并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，還是被埋沒在鄉(xiāng)村僻壤之地。它就是麻籽。
最近因為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，家里可供休閑的食品越來越少，我也本著“疫情期間盡量不出門，不給國家添負(fù)擔(dān)” 的原則沒有外出，父親聽到我的抱怨后，找出了自己也記不清什么時間珍藏的一包麻籽。麻籽有花椒那么大，有很薄的帶棱角的皮，炒制而成，有奇香，可能是因為含油量比較高吧。父親說：“這東西你們年輕人也不喜歡吃，越來越?jīng)]有市場，現(xiàn)在還不好買哩。”雖是好久沒見，記憶中的麻籽出現(xiàn)在了我眼前，關(guān)于麻籽的畫卷又徐徐打開。
一位中年婦女手里攥著幾顆麻籽，精心挑選了一些果粒豐滿、果殼堅硬的，想要種出一些便于“嗑”的大麻籽來。她之所以沒有種植太多，是因為把麻籽從麻桿上剝下來是很麻煩的一件事，況且麻籽的根系不是很發(fā)達(dá)，遇到大風(fēng)、多雨的季節(jié)，麻籽就會倒在地上，會有絕收的風(fēng)險。一位老者在街邊售賣麻籽，他嘴里叼著煙鍋，底下懸掛著一個沉甸甸的煙袋。為了不讓麻籽這一種商品顯得太單調(diào)，他還同時售賣糖果、油葵等。麻籽顯然是他最在意的一款商品，那是他今年新收獲的，為了能賣一個好價錢，他把很多裂籽和秕籽挑選了出來，這讓他很是心疼。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嗑麻籽，老爺爺是這群人中絕對的冠軍，雖然牙齒已經(jīng)沒剩幾顆，卻能很自如地將果殼和果肉分開來，“嘎吱嘎吱”一顆接一顆地吃，幸好麻籽耐嗑，否則爺爺就真的少了塞牙縫的東西。孩子們也有樣學(xué)樣地嗑麻籽，因為技術(shù)不到家，吃了很多果殼，反倒抱怨麻籽不好吃。有人覺得那樣吃根本不過癮，剝出后耐心地一顆一顆攢起來，一股腦兒放進(jìn)嘴里，說是品到了麻籽入髓的味兒。這群人臨別時還不忘帶一些麻籽路上吃，畢竟麻籽是可以“吃不了兜著走”的。
據(jù)說，麻籽曾被列為“五谷”之一，是一種油料作物，有很高的中藥價值，他的植物皮可以用來編織衣物，叫麻衣，可以搓繩，叫麻繩?？磥碓谖覀兡抢锊]有讓麻籽物盡其用，只知道麻籽可以用來吃。麻籽的種植有很悠久的歷史了，我國目前發(fā)現(xiàn)的最早的麻籽遺跡是在離家不遠(yuǎn)的甘肅省馬家窯，這表明麻籽的培育至少已經(jīng)有5000年了，這剛好也是一部中華文化史。
麻籽“嗑”到這里，不知道有沒有喚起你記憶中麻籽的味道。哪里有賣麻籽的？聽，“麻籽，大麻籽嘞！一碗碗3塊錢，兩碗碗5塊錢。”（動力能源中心 雷波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