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在草窩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窩母雞丟的蛋，足足有十三個，高興地打來視頻告訴我們這個好消息。攝像頭對準那窩土雞蛋，只見蓬松的圓形草窩里壘著一圈雞蛋，雞蛋被掩蓋在荒草中，不留神就難以發(fā)現(xiàn)，這樣熟悉的場景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時光。
在農(nóng)村常常能見到悠閑地刨著土，尋覓蟲子、種子的母雞，有羽毛顏色狀似蘆花的蘆花雞，有羽毛紅中帶褐的褐蛋雞，羽毛潔白如雪的白毛雞，還有雙腿烏黑的烏雞。它們同農(nóng)人一樣，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清晨吃完糧食就溜達出家門，到田間野地里去找草籽和昆蟲吃，晚上日落西山才回到雞圈里休息。每天在鄉(xiāng)間閑逛，天生天養(yǎng)，好不自在，好不得意。老家里，母親也養(yǎng)了許多母雞，母雞不像公雞，養(yǎng)公雞逢年過節(jié)可以宰殺做一道大菜，母雞的作用則主要是下蛋。每年春暖時，有賣雛雞的小攤販騎著自行車，車后座上挑著兩個大竹筐，竹筐里擠擠挨挨的是毛茸茸的小雞仔。母親的第一群小母雞兒就是這么來的。
經(jīng)過一個春天的精心喂養(yǎng)，如兒童拳頭大小的小雞仔已經(jīng)退去了絨毛，長成二半大，身上開始長出麻黃色的羽毛。夏天無論是田野還是荒地，昆蟲豐富，草籽也多，母雞每天一出圈門就直奔廣闊天地，在外頭一逛就是一整天。走在路上常?？梢钥吹竭@樣的畫面，一群母雞低頭不停地刨土，短而尖的喙不停地鉆進泥土中找食吃。等到母雞長大了就開始下蛋。心細的母親往往要用軟和的麥秸稈或是稻草給母雞們做窩，下蛋時，它們就一本正經(jīng)地蹲在窩里，短則十幾分鐘，長則幾十分鐘才能下出蛋來。母親在雞圈下蛋是常態(tài)，有時不知什么原因要把蛋下在外頭，似乎有意要把蛋藏起來。
在野外，或許它們覺得某處草比較軟，比較隱蔽就要把蛋丟在哪里，并且形成習慣，每每下蛋時都要到那隱蔽的地點。這些蛋運氣好的能在不經(jīng)意間找到，不然就一直丟在荒野，或是被黃鼠狼、老鼠吃了，或是被日頭曬壞了，成了永遠的秘密。有一年，有只母雞總不下蛋，母親就悄悄觀察，最后發(fā)現(xiàn)那只母雞竟在野外孵出了一窩小雞仔，把母親歡喜的不行。
往年，這些雞蛋母親要拿到集市上賣錢來補貼家用，后來這些雞蛋成了在城里生活的兒女們的“營養(yǎng)品”，母親和父親舍不得吃，總要存下來，等到存了一籃子就給我們送來。土雞蛋，情牽故鄉(xiāng)，盛滿愛意，讓人懷念。（計量檢驗中心 侯代鋒）
